很久未见山间的夜了,城里的夜,不黑,不必担心夜逛的时候看不清脚下的路。就着夜色、打着手电筒窜门的记忆也早已束之高阁,极少在一个寂寥的夜晚将之细细翻阅。
今夜,恰逢值班,我有幸遇见灵山的夜。白日的灵山,人群熙熙攘攘,混杂了尘世的喧嚣,让人的心里颇不宁静。
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暑气便渐渐消退,走再多路也不觉得热和累了。卸下了白天所有的忙碌与疲惫,我饶有兴致,漫步在灵山,欣赏着属于灵山独有的傍晚。
天色正在黯淡了下来,祥符禅寺道路两旁亦闻焚香之气,或偶见烛亮之光,有僧侣散步于寺门之外,亦闻住在精舍的一对情侣嬉笑谈情于树林之间,几个孩提追逐打闹在佛旗广场。
山下一道幽幽小径通往竹林深处,走不足百米,发现一座唐朝杭恽将军墓。杭恽将军与灵山颇有渊源,唐贞观年间,公元627年,官至右将军的马迹山人杭恽解甲归田后回到故里。在长安时,杭恽将军与唐玄奘交好。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归来后到马山看望杭恽,见马山秦履峰南麓层峦丛翠,景色非凡,大为赞赏,曰“无殊西竺国灵鹫之胜也”,小灵山因此得名。杭将军见玄奘法师如此喜爱这块“风水宝地”,舍山数十亩,出资建造了小灵山寺。后玄奘派大弟子窥基入寺住持,开创佛教法相宗祖庭。
下得山来,安静地看着太阳落下山去,知道天色将晚,月色初现,寻觅月色透过紫荆花丛透析温和的光,给周围的海棠花、樱花树镶上一层薄如蚕翼的暗白;庙宇和不远处的山峰轮廓,镶嵌在潭影里,似梦如幻。双脚漫无目的,探寻着月光穿过树阴而漏下的点点碎玉,信步游走,心已飞扬但脚下却是踏实的。那月光与清凉与带点暗香的夜气融合在一起,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甚是惬意…
晚风乍起,倒影在白莲池上的满月,碎了!波光凌乱,被撕碎的月的裙边,飘荡于镜水的边缘溢出而消失不见!水起涟漪也使得我思绪万千,苦苦挣扎其中而不能自拔!月满月缺,初东而后西斜。抬头望去,在凄凄的夜空里,明月则像一个虔诚的行者,有着超凡的气度与风范,依旧执着地凝视着大地!当我对一切都超然物外的时候,我多想掷半杯清茶空对半牙玄月一诉衷肠。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心静了,才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心清了,才能照见万物的本性。人生的脚步,常常走的太匆忙,所以我们要学会,停下来笑看风云,坐下来静赏花开,沉下来平静如海,定下来静观自在。心境平静无澜,万物自然得映,心灵静极而定,刹那便是永恒。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夜晚的凝重把我拉回现实。看着依旧幽暗的夜空,我拉回走远的思绪,从白莲池畔又来到通往精舍的青石道上。
我边走边听那首《乌兰巴托的夜》,立刻沉浸在乌兰巴托宁静、清冷、广袤的星空之下,那份强烈的渴望与呼喊,在旷野的草原上显得更加孤寂!幽怨的马头琴声配上神奇的呼麦将歌曲中的苍凉之感演绎得淋漓尽致,感觉乌兰巴托的夜,是那么静那么静。
今夜的灵山也很静,静得连走过山间的风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