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的学科格调高深、高迈、高雅。高深指其由来,高迈言其学理,高雅示其风采。美学高深莫测,因为它是人类源远流长的审美文化所孕育的结果。美学学理超迈,因为它是德国古典哲学催生的思辨理念。
美感的普遍存在性
在现实生活中,当看到一片怡人的风景或听到一首旋律灵动的曲子后,一般人都会发自内心地赞叹真美!这便是通常人们所说的美感。由此可知,一般人都是具备了发现美的眼光及审美心理的。然而,将这种审美心理上升到学术研究领域就没那么简单了。美学作为一门研究美的学科,自然将审美心理有了系统的划分。就我们学习所知,美感的心理基础就可划分为距离说、移情说、内模仿等多个范畴。
一提距离说,大多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距离产生美”,其实也有道理。中国现代文化史上诸艺兼擅的丰子恺先生曾在《看展览会用的眼睛——告一般入场者》一文中有生动的描述:
我们幼时在旷野中游戏,经验过一种很有趣的玩意儿:爬到土山顶上,分开两脚,弯一身子,把头倒挂在两股之间,倒望背后的风景。看厌了的田野树屋,忽然气象一新,变成一片从来不曾见过的新颖而美丽的仙乡的风景!远处的小桥茅舍,都玲珑得像山水画中的景物;归家的路,蜿蜒地躺在草原上,似乎是通桃源的仙径。
这个距离是指心理距离,即人把自己心理中的其他属性暂时“搁”起来。使人(主体)在这一时刻成为审美之人(审美主体)。
审美艺术即在生活中
审美艺术充斥着整个人类生命过程,并会对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艺术源于生活,是对生活的浓缩与提炼,艺术家只有具有深广的同情心,其艺术的“法眼”,能处处发现“诗情画意”。
丰子恺的漫画就洋溢着“诗情画意”的趣味,他的一系列漫画灵感都是源于日常生活。儿童相漫画类中《快乐的劳动者》画两个孩子搬凳子玩,大一点的孩子勉强能搬动凳子,小一点的孩子还搬不动,只能用推。《郎骑竹马来》画一小男孩骑着竹马跳向女孩,女孩右手中的两朵花留给自己,左手伸向男孩,要分两朵花给他。《清明》画两个孩子正在垒一个土坟,小墓碑上写着“蝶之墓”。《“糖汤”》画一母亲骗孩子是“糖汤”,但孩子喝一口,发现是苦涩的内服药,不禁皱起了眉头。学生相漫画类中《背诵》画一名老师叫一个同学站起来背书,那同学在前排同学的背上贴一张纸,看着纸背。《大考期内》画一学生坐在厕所里看书。《不喜欢戴的领带》画一男生哭丧着脸,受伤的右手刚包扎好,被吊在了脖子上。都市相漫画类中《同车》画两个女子同坐一辆黄包车。主妇坐得很舒坦,佣女怀中抱着一大包东西,还只能侧着身子坐。《入狱大喜,不愁柴米》画两个“犯人”被警察牵着,乐得咧开了嘴。《交通工具的古今中外》画小轿车和轿子同时出现在都市的大街上。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都市的畸形。
艺术高于生活
艺术虽然来源于社会生活,但并不是社会生活本身,而是人对生活的一种反映,表现了人的思想、情感和认识,体现了人的精神力量。艺术家在对生活的观察和体验中逐步搜集和积累了一定的创作素材,进而萌生了创作冲动。但是在创作过程中,他不可能对所有的素材都加以采用,他必须对这些素材进行加工提炼,在这一过程中,艺术家自身的思想、情感、想象、审美趣味都会渗透进去,所以,艺术创作是积极能动地对生活的反映。
如中国画创作强调“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不似似之”。丰子恺的“古诗新画”正体现了这一点。如子恺漫画《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源于唐代一则关于吕洞宾的传说。宋人《竹坡诗话》载,大梁景德寺有一得道高僧,号峨眉道者。一天,一位布衣青裘的伟丈夫前来,与道者谈了很久,并约定明年此日再来。到了那一天,峨眉道者在中午端坐而逝。晚上,伟丈夫如约而至,有人告诉他道者已死,伟丈夫一阵叹息后,忽然不见了影儿。第二天,人们发现在寺庙堂侧最高处题有长短句一首,笔画飞动飘逸:“明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那位伟丈夫相传是“八仙”中的吕洞宾,长短句《梧桐影》相传是他写的。丰子恺漫画中那位穿长衫的现代文人,没有传说中的道骨仙风,只是在梧桐林中静静地站着,似乎站成了一棵梧桐树。如沟的月亮快升到中天,月光洒向这位对友情如此期盼和虔诚的文人。
词是诗的变种,属语言艺术。画属造型艺术,是靠色彩、线条和构图来表现的。词和漫画所用的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语言。丰子恺自己把这种艺术再创造称为“译”。他曾在《艺术漫谈·漫画艺术的欣赏》中指出:
古人云:“诗人言简而意繁。”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拿来准绳我所喜欢的漫画。我以为漫画好比文学中的绝句,字数少而精,含义深而长。
总之,生活中处处都有美,美学的理论又可以指导我们去发现美,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和谐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