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有幸参与《灵山风》编辑部组织的通讯员采风活动，去了令我慕名已久、近年蹿红的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以下简称“红山动物园”）。作为一家集动物保护、教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动物园、国家级4A风景名胜区，红山动物园园区面积68公顷，相当于近3个灵山胜境。园内展示的动物有260余种 3000余只，其中名为“杜杜”的白面僧面猴是该动物园最具影响力、最受游客喜爱的“男明星”，为了一睹这只长相“炸裂”、让人“鬼迷日眼”的猴子，2023年的红山动物园，吸引的访客超过五百万人次。

当大多数人提及这次红山动物园之旅，脑海中浮现的或许是动物们的灵动姿态或憨态可掬的模样，然而于我而言，这更是一次“有味道”的独特旅行。

踏入红山动物园，仿佛踏入了一个气味的大熔炉。步入园区的第一刻起，就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这种气息的来源并非某种具体的香料或花香，而是多种气味的交织——或许是食草动物的粪便，带着青草被消化后的淡淡草香与独特的发酵气息；或许是食肉动物所在领地弥漫着猎物的血腥与它们自身浓郁的体味，成为一种原始而野性的宣言；又或者是园区丰茂繁盛的植被，繁花盛开的馥郁芬芳，树木散发的木质清香；还有那池塘、溪流边的水腥味，以及混杂着满足人类味蕾需要的各种美食味道，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复杂而多元的气味世界，形成了这片热带与亚热带动物世界的独特标记。

我们都知道，气味对动物的生存和发展都至关重要，它们会通过嗅觉来判断食物的来源、识别同类、避开天敌甚至选择配偶。比如，老虎会用尿液和腺体分泌物在领地边缘留下浓烈的气味，向周围宣告其主权范围。许多动物在求偶时，也会释放特殊的性信息素，凭借气味吸引异性，以繁衍后代。而且，母亲与幼崽之间能通过气味相互识别，在群体生活中，动物们也能依据气味辨别同伴，维持群体内部的秩序与联系。

在红山动物园的考拉馆，我第一次知道，呆萌的考拉之所以处“便”不惊，因为人家从小就是吃着妈妈的便便长大的。考拉馆中饲养员手写的《考拉宝宝成长记》显示，考拉的食物主要是按树叶子，而桉树叶子含有醛和萜烯等物质，是天然的杀毒剂和除虫剂。刚出生的考拉宝宝生活在妈妈的育儿袋中，育儿袋开口朝下（屁股方向），考拉妈妈会从盲肠中排出一种半消化的类似便便的食物供考拉宝宝吃。这些新鲜热乎的便便含有多种微生物，尤其是含有可分解桉树毒素的单宁-蛋白质-复合物降解肠细菌，因而只有吃饱吃好妈妈的便便，考拉宝宝才能茁壮成长。

与野外不同，动物园中的动物，最让人指责的一点，是它们因圈养而被迫产生出的刻板行为，用以排解不适。为了改善这个问题，红山动物园想了不少办法。比如在狼馆，他们会时不时把野猪“轮换”到狼馆的场地里，一方面发挥它们的本能，让它来给场馆翻地，解决土地板结的问题。另一方面，因翻地后留下的野猪的气息，会给狼群带来新鲜的刺激。除了造访狼馆，这只名叫“明天”的小野猪也是黄鼬（素材黄鼠狼）展区的常客。红山动物园会把它和一只名叫“妹妹”的黄鼬共同圈养，以激发“妹妹”的活力，刺激它的野性。

对于游客来说，动物园里的气味是一种独特的体验价值。巧妙利用气味创造景观，不仅让游客对动物的生活习性、生理特征有了更为直观和深刻的认知，也让游客在动物园中的游览不再仅仅是视觉上的观赏，而是全方位的感知与体验。

在红山动物园的“中国猫科馆”豹子展馆，园区方设计了一个供豹子跨越不同馆舍区域的“天猫通道”（见下图）。当某只豹子穿过那条空中走廊时，会用滋尿的方式去覆盖掉前一只豹子留下的气味。而这种“标记地盘”的行为，已经成为红山动物园最具“魅力”的游览项目之一——一群年轻人，手举相机或手机，静静地等候在通道之下，等着“天降甘霖”。一旦如愿，又往往会一哄而散，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氛围瞬间拉满整个园区。有游客开心地说，“这下走到哪里都不怕了！”“有了这‘王者之气’，回家的时候，全小区的狗见了我，都会绕着走！”

除了这些“有味道”的景观，红山动物园还在动物气味上大作文章，开发了不少有创意的科普活动和文创商品。据了解，红山动物园每天产生的各类动物粪便超过660斤。为此，园方会为此专门举办动物粪便科普主题展。工作人员收集不同动物的粪便，经过特殊处理后，展示在玻璃展柜中，并配以详细的文字说明，介绍动物的食性、消化过程等知识。游客们在惊讶与好奇中，学习到了许多关于动物的奥秘。在文创产品开发方面，以动物气味为灵感，推出了带有独特香味的蜡烛。例如，模仿熊猫栖息地竹子清香的蜡烛，以及有着长颈鹿喜爱的金合欢树花香的香薰产品。还有利用动物粪便制作的有机肥料，作为特色园艺产品出售，不仅实现了资源的有效利用，也让游客能将动物园的独特记忆带回家。

红山动物园的旅行，不仅仅是一次视觉与听觉的享受，更是一次通过气味感知动物世界的奇妙体验。从动物的气味，到它们与环境的互动，再到园区利用气味创造的独特景观，这些“气味”构成了我对这次旅行的深刻记忆。在这里，每一股气味都让我更加理解了自然与动物的复杂联系，也让我更加珍惜这些生命与它们的栖息环境。